“there's blood on the crown, go and take it”

【安矿】禁止在办公室坠入爱河 (上)01-02

禁止在办公室坠入爱河

 

Ambition/Crown

 

*没想到吧,0202年我又来了*

原来的题目叫《失业男子》,看得出是一个前年冬窗结束后就想写的梗,然后不知不觉都S10了

因为大纲写完了以及后面还有存稿,所以这次不会坑了(。)本来是打算写完后一起发的,结果发现一次性发字数有些爆……总之,是个办公室喜剧故事,祝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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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二十八岁的姜灿荣,在过去的五年里,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没什么起伏。

 

作为高丽大学经管系的高材生,他的毕业入职由校方一条龙服务,以至于当新同事间聊起各自带着简历在大小公司之间来回跑的辛苦回忆时,姜灿荣会意识到自己根本插不上话,只能捧着茶杯安静地听着,却给人留下了“这位同事似乎不太喜欢和人交流”的印象;他在金融公司任职的岗位也很无趣,每日出地铁口、刷卡进公司、在大厅的咖啡机里冲一杯美式拿去办公室,然后坐下,开始处理那堆永远做不完的报表。

这种循规蹈矩的上班日子已经持续了一千多天,缺少新鲜感却平稳,姜灿荣没法评价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它。但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份工作让他过得不错,在首尔有车有公寓,年假时还能去欧洲旅个游。这样看来,这五年确是一段令多数人满意的生活状态,姜灿荣也满意,所以他现在才会焦虑到喊曹容仁出来喝酒,并在三杯烧酒的作用下才为难地开口。

 

“裁员?”曹容仁举着酒杯,一脸困惑。他惊讶的声音过于大了,导致周围的客人好奇地往他们这里看了几眼,姜灿荣赶紧摆手让他小点声。

“似乎是因为明年公司要调整规模了。”他打响指让酒保来给曹容仁再倒上一杯,试图用莫吉托堵住自己后辈过多的疑问。

曹容仁依旧觉得困惑,他接过调酒师递来的第二杯,用手捏着细长的杯脚打转。姜灿荣是他在和同事聊天时会警察提起的,那类“我有一位前辈,他非常厉害”的人;每年一次的大学社团聚会大都是由姜灿荣承办的,后者靠着在金融圈的人脉把聚会地点安排进非常高级的餐厅,曹容仁还想得起来自己第一次参加毕业后的社团聚会时,对着西餐桌上摆好的三副刀叉无从下手。就凭借着这种印象,面前这位前辈并不是会和“失业”这种事关联上的人。于是曹容仁又问:“我记得灿荣哥在原来公司还是优秀分析员吧,在金融行业有这种能力,不应该是铁饭碗吗?”

姜灿荣被他问住了。自己确实没仔细思考过被裁员的原因,就连离职过程都只是被喊去总经理办公室听了段“这几年辛苦你的付出了,不过是灿荣你的话无论去哪里都能做得很好吧”的客套话,然后就搬着从桌子上收拾出来的物件离开公司了。他在这没什么起伏的五年里一个人住,有过几段感情但都不痛不痒的结束了,以致失业这件事不会影响到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姜灿荣甚至都没和家里人汇报,过早的独立和繁忙的工作让他自走入社会后便很少回家,除了过年这种不得不回家的情况,他极少和老家的父母交流——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在被裁员后从未考虑自己被开的真正原因。

曹容仁看他说不上话,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这位前辈大概是遇到了当初在社团里一模一样的困境。

“虽然我不太懂金融……但灿荣哥是不是之前有帮部门里的新人检查过账单啊什么的。”

姜灿荣推了推眼镜,说容仁你意外地对金融业挺了解的嘛,有潜力。

曹容仁听后,扶着额头,心想这位哥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当初被卸任理事就是因为查了社团活动的账单三遍,发现社长没补一个几百韩元的采购款,跑去当众和社长理论,所以这次怕是也是因为账目的手脚问题让公司里的高层难堪了吧。

“但其实,被裁员也没对我的生活有多少影响。”姜灿荣抿了一口烧酒,“这几年里存款多少有一些,不至于在首尔活不下去,就是觉得突然没事做了,有些不太适应。”

曹容仁皱眉头。

“哥是想要忙起来?”他问,并在心里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不愿闲下来的人,实在是过于努力了。

姜灿荣用小酒杯的杯沿押着上唇,含糊地“嗯”了声,他看着吧台后边陈列着各式各样酒瓶的玻璃柜,眯着眼睛说:“每闲着一天都感觉在浪费生命,与其说想要忙起来,不如说是觉得无所事事的日子太可怕了。”

曹容仁的眉头越皱越深。

“容仁啊,你有没有认识的朋友,公司里缺人能让我第二天立刻去上班的。”姜灿荣说道,眼睛依旧直直地盯着柜子,他正仔细打量着某瓶鹿头酒的生产年份,看着看着便把头歪到90度。“你看那个鹿,我看他也没工作了。”姜灿荣猛地一伸手,将那瓶酒的方位指给曹容仁看,然后开始责怪对方,那头鹿,如何不思进取,如何坐以待毙,脸上的神情和语气都似乎是发怒了一般,吓到了不少酒客。

这下曹容仁明白了,姜灿荣这大概是喝多了。他在姜灿荣莫名其妙的控诉声中拿起桌上的那壶烧酒,晃了晃,发现里边已经一点也不剩了。曹容仁大惊:“灿荣哥,你这喝得也太多了!”——多到有可能自己得扛着他回公寓的地步。曹容仁尝试去晃姜灿荣的肩膀,但对方“啪”的一声,直直地倒在吧台上,又让周围的客人往他们这边看了几眼。

曹容仁觉得自己今晚出来喝酒是个错误的决定。

 

醒来时,姜灿荣发现自己被扔在自己公寓的玄关口。他睁眼后看到了自己的几双歪七倒八的皮鞋,其中的一只正踩着自己的鼻尖,边上还散落着一串钥匙,大约是昨晚曹容仁从自己西服口袋里胡乱掏出来的,开门口索性就直接扔到地上。姜灿荣爬起来,靠着玄关的那块台阶坐直,突然展开的脊椎骨发出一声刺耳的“咯吱”,像是那种老旧木门被打开的声音。姜灿荣龇牙,“啧”了一声。

每天定时的手机闹铃提醒他,此刻是喝完酒后第二天早上的八点半。即便是在宿醉后,姜灿荣也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生物钟来。他把手中叫个不停的闹铃按掉了,准备去浴室冲个澡,再好好想想昨天和曹容仁谈的那些事,比如要怎么给自己找一份新工作。这时一封讯息伴随着提示音飞进他的收件箱,姜灿荣低头一看,发件人的名字正是自己的后辈,标题是:哥昨天提过的事。

姜灿荣边走边划屏幕,从挂钩上把毛巾捞起,然后开始看曹容仁的这条短讯。开头后的很长一段都是在抱怨自己昨晚如何把醉到说了一路胡话的姜灿荣从的士上拖回公寓里,并提醒了姜灿荣醒来记得洗个澡,因为自己也不太清楚他是不是往身上吐了(看到这里的姜灿荣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闻了闻胳膊);以及,自己回去后找了一位似乎是投资公司HR的国中同学聊了聊,对方说可以考虑把姜灿荣招过去;最后,曹容仁在短讯的最下方附上了那家投资公司的电子邮件。

“哥把简历直接发过去就行。”曹容仁这么写到。

姜灿荣把最后附着的邮件地址审视了一遍,域名前的一串英文大概就是那家投资公司的名字。他看了三次才把黏着在一起的英文字母拆成两个单词,GOLD CROWN,金色皇冠。

……怎么会有投资公司叫这种名字,姜灿荣在心里想,并严重怀疑曹容仁究竟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于是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那边的曹容仁本来就还没醒,接了电话听到姜灿荣怀疑的口吻,一瞬间觉得自己昨晚就应该把对方扔在酒吧才对。

“宋镛浚跟我说了他们老板喜欢金子,你要是还对他们公司名字有问题的话欢迎在入职后去敲老板办公室的门。”曹容仁没好气的说,一旁的蒸糕被他的低气压吓得叫了一声,然后跳下了床。“还有,与其在早上八点多骚扰恩人,我的建议是灿荣哥你改天请我吃顿饭。”他把这一通说完后,直接关机,然后将被子一掀,整个人钻回被窝去。

而这边的姜灿荣对着通话结束的界面发呆,不知道是该先思考宋镛浚是谁,还是先思考能给投资公司取名“金色皇冠”的老板究竟是何许人。随后他一拍脑袋,意识到最要紧的事还是把简历投出去,刚才打电话的功夫已经耽误了一点时间,于是急匆匆地进了浴室。

 

 

02

二十八岁的姜灿荣,完全没有料想到自己人生中的第二份工作会来得如此轻松。

 

此时只是他同曹容仁喝完酒的第三天早上,而他甚至在昨天下午才把简历做完发给这家金色皇冠投资公司,接着在晚饭时间,姜灿荣接到一通陌生来电,里面的男声听上去非常激动,把电话来意同姜灿荣陈述了:自己是金色皇冠公司的人力资源部部长(那个宋什么来着的?姜灿荣在心里想),他们已经收到了姜灿荣的简历并进行了审查。

“姜灿荣先生,您非常符合我们公司的招人条件。”那名男子说道,语气里似乎流露出一丝释然,让姜灿荣感到蛮不解的。“您的工作经历我们也浏览过了,如果您明天方便,就可以前来我司任职了。”

对方一通交代,甚至把公司地址和会面时间都告诉了他,姜灿荣听后愣了几秒,等到挂电话也没好意思问这到底是不是新型电话诈骗——这公司未免也太有效率了吧?他对着手机屏幕想到。


困惑归困惑,姜灿荣依然提着公文包准时来到对方形容的那幢写字楼底下。三成洞的这片办公区,被建筑风格类似的写字楼群包裹得密密麻麻,随意看上几眼,眼睛就被那些玻璃窗折的太阳光刺到。姜灿荣是眯着眼睛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栋大厦的楼层信息板上写着“金色皇冠投资公司”这几个大字。

由于对方只跟他说了在办公楼前见面,姜灿荣并没有好意思走进大厅,他早到了五分钟左右,于是在这段时间里他只是站在一边,顺带目睹了几名员工火速刷卡并冲进大楼的模样:有一位差点在门前被绊倒,虽然没摔但手里拿着的速冲咖啡洒了一地,姜灿荣隐约听到他骂了一句脏话;还有一位大约是快迟到了,头发都没梳好,甚至领带都有一条歪歪扭扭地塞在衬衫里边,姜灿荣看了后,警惕地转过身,对着大玻璃门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仪容仪表。

五分钟后,一名穿着藏蓝色西服的男人从门后走出,他在玻璃门开启后边四处张望起来,然后在看到姜灿荣的一瞬间张大了眼睛和嘴巴。“啊!——是姜灿荣先生吗?”那名男人走上前,对着姜灿荣礼貌地伸手。

男子的声音听上去很耳熟,姜灿荣眨了眨眼。尽管在电话中被电波影响过,但他依旧能辨认出,面前的这位就是和自己通话的人力资源部部长。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来人:对方的西装看上去价值不菲,而边角过于整齐,让人怀疑是不是平常就在办公室一坐一整天根本不起来活动;一副方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有撮长过头的刘海也被它压住,姜灿荣看了,下意识地也去拨了下自己额前的刘海,但还是及时地握住对方伸来的手,点了点头。

“您好。”他一边回道,朝对方友好微笑,一边用余光观察对方领口别着的胸牌:人力资源部部长,宋镛浚。这位就是曹容仁提起过的朋友啊,姜灿荣恍然大悟,一时觉得自己应该好好谢谢对方,“容仁有跟你提起来我的事对吧,挺不好意思的,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安排好入职,实在是辛苦你了。”

宋镛浚听完他这唐突的感谢言辞愣了愣,眉头皱了一秒又松开,抿着嘴巴像是要解释什么。他推了下镜框,又笑了:“不不不,完全不辛苦,入职快主要还是因为我们老板欣赏……道谢就免了,反倒是我还要感谢您呢。”宋镛浚说着,对姜灿荣比了个请跟自己走的手势,然后掏出兜里的磁卡刷开了玻璃门。“如果要按照正常的流程,还得再审批一周左右,但就跟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们老板很欣赏您,于是特意吩咐我通知你马上就能入职了。”

姜灿荣跟着他走到电梯前,看着宋镛浚按了上行按钮,后者在同自己说话的同时开始抬头观察变化的楼层数目。一旁的姜灿荣找不到什么机会插话,只能听宋镛浚滔滔不绝地跟自己介绍他们公司的部门和公司历史,当宋镛浚讲到他们和哪几家跨国集团有过合作时,姜灿荣开始走神,注意力全放在他半分钟前讲的那句“我们老板很欣赏您”上。看来这家公司的老板,虽然不太会起名字,但眼光倒是不差,姜灿荣在心里想。

几十秒后,宋镛浚的长篇阔论终于被电梯到达的“叮”声打断,但他本人并不介意,哼着口哨走进了电梯,然后直接按了最高楼层的按钮,这让姜灿荣感到奇怪:这家公司的财务部怎么被安置得这么高,一般来说不都是管理人员在高层吗?

“啊对了。”宋镛浚突然一拍手,似乎是有重要的事情忘记交代了。“本来应该先带你去人力部领胸牌的,但应该不要紧,我之后再给你送过去。”姜灿荣听完更疑惑了,在他的认知中,胸牌是用来让其他同事来熟悉第一天入职的自己的工具,尽管这点差错会让他在融入新环境中麻烦了些,但姜灿荣也没好意思多问。

“反正我们老板认识你就行了。”宋镛浚说完,转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姜灿荣还没反应过来,电梯门便打开了。宋镛浚准备先他一步出去,但脚还没迈开就顿住了。“非常抱歉。”宋镛浚赶忙低下头说。

姜灿荣这才注意到,在他们面前站着一个小个子男人,年纪看上去并不大,像是大学生,但宋镛浚对他意外的尊敬;而一边的宋镛浚还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僵直得一动不动,导致姜灿荣就只能呆站着,并不知道该做什么。这氛围有些尴尬了,他们两人甚至还没走出电梯,但那两块铁门就快要到开合时间上限了,使得整个电梯厢都开始轻微地晃荡起来。

小个子男人眯起眼睛,并没有去看面前的宋镛浚,反而瞥了姜灿荣一眼。后者立刻碰上了他这突兀的、充满打量意味的目光,四目相对的过程中,姜灿荣除了看清这位小个子长了一双看上去很困倦的下垂眼外,还注意到对方左耳垂上悬挂着一粒金色十字架。是耳环吗?姜灿荣猜想到,同时脑海里又想起曹容仁昨天早上在电话里说的:他们老板喜欢金子。

迟钝的姜灿荣这才意识到,原来面前的这位就是这家投资公司的老板,连忙鞠躬问好,试图补救一下在老板面前的第一印象。

“呃,你是那位……姜灿荣先生吗?”

最后打破尴尬气氛的还是老板,他大约是实在忍不住电梯一直发出的关门警示音了,才开了口。

姜灿荣抬起头,看到对方正翻着手中的一叠文件,然后目光停在某一页上,歪着脑袋顿了几秒后又立刻对准了自己。对方这再一次的打量让姜灿荣感到些许的紧张,他站直了身子,胡乱地把手背到身后去,深吸一口气,试图用最冷静的语气回答:“是的,是今天刚入职的姜灿荣。”

“啊——果然就是你。”老板听后,语气都变得轻松起来,把文件夹一合,随即朝宋镛浚摆了摆手,“你就回自己部门吧,其他的事情我来跟他讲就好。”他把宋镛浚打发走了,然后示意姜灿荣跟自己去办公室,说是要亲自吩咐一下。


姜灿荣跟在老板身后,边走边觉得宋镛浚刚才如释重负的模样有鬼。后者在老板说完那句话后松了口气,立刻缩回电梯里狂按关门键不说,甚至还赶在电梯门关上前对自己比了个加油的拇指手势,令姜灿荣更摸不着头脑。他思考了一路,直到皮鞋尖停在对方的办公室门口才回过神来。

“不用拘束,直接进来就好。”老板已经走回办公桌前了,看姜灿荣还迟迟没进来,只好开口提醒。

姜灿荣朝他点点头,而在走到对方跟前时,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桌上摆放着的那块金光闪闪的牌子,上边刻着对方的职位和名字。果真是喜欢金子的人,姜灿荣在心底再次感叹。

“李民晧董事?”他试探地发问,毕竟自己丝毫不知,这位董事喊自己这种上班第一天的分析师来办公室是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让新员工更有动力地工作而施加一些必要的压力。

李民晧此时已经坐下了,整个人都瘫到他的旋转椅里边,一听到姜灿荣喊自己的名字,立马用脚尖往地板使力,将椅子转正了对着姜灿荣。“嗯?”他眨眨眼睛,似乎在期待姜灿荣把话说下去。

“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公司的状况和一些规矩刚刚宋部长已经和我交流过了,如果李董事没要紧的事情,我就先去自己部门报道了。”

“你要去哪里报道,办公室不就在边上嘛。”李民晧坐直了,皱着眉头,给姜灿荣指了指隔壁的一间屋子。

“原来如此,我之前任职的地方,金融分析师的办公室并不会和董事长的办公室挨着,所以我才以为要下楼,实在抱——”姜灿荣回答着,但内心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民晧的拍手声打断了。

“啊。”李民晧托着自己的脸颊,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但让姜灿荣看了直冒冷汗)的表情,“原来宋镛浚没跟你说啊。”

姜灿荣突然感到自己的右眼皮一阵狂跳。

“不是什么金融分析师啦,你是我的助理来着。”李民晧说完,朝姜灿荣一脸灿烂地笑了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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